宫人传召后沈□□进殿,与此同时卫云平才不快不慢地从队列中出来,与沈□□并肩而站。

“奴才沈□□叩见皇上。”

楚析叫他免礼,话锋一转:“丞相你可知罪?”

卫云平是老臣,微垂着眼,道:“臣愚钝,不知犯了何罪,教皇上如此兴师动众地来问罪。”

楚析:“前日燕国老皇帝薨逝,新帝登基。新帝主和,以表诚意,特写了封国书传与朕,将当年的实情一一道出。”

“卫云平,你陷害忠良,欺君罔上,蒙蔽先帝,如今见了沈氏遗孤,何以不惭愧。还在此饶舌狡辩!”

“沈家一门忠烈,历代镇守边疆,这样的家族,竟教你这般的蛀虫给祸害了!如此行径,朕也无脸见沈氏一族亡魂!”

“皇上……”卫云平嘴皮一动,却是顾左而言他,“如今太后也是出自燕国……”他话还未抖完,一叠纸张扑头盖脸地迎着他而去,卫云平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被纸张砸脸。

“朕问你这,你却言太后,安知不是居心叵测?”

卫云平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从中粗略地捕捉到了几个字眼后,便知是大局已定,不可挽也。

与楚帝、与燕国,都是与虎谋皮,迟早要被反咬一口的。

他头偏了四十五度,看了一眼站着的沈□□。

沈□□站着,他跪着。

沈□□是功臣遗孤,他却是罪臣一名。

沈□□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至始至终都从未看过他一眼。卫云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认罪:“罪臣知错。”

他的头重重磕在这金銮宝殿光可鉴人的砖石上,发出咚的一声,仿佛是命运为他敲响的丧钟。

卫云平识时务,也不必他再多费口舌,楚析即刻下令道:“既如此,沈氏一门的冤案得以平反昭雪。沈家自建国以来便为我楚国立下汗马功劳,功臣忠臣蒙冤,实乃楚国之憾,天子之愧。然逝者已矣,唯有竭力补全生者,朕即封沈□□为冠军侯。”

沈□□谢礼:“谢陛下,皇恩浩荡,臣心备受触动。”

楚析:“至于丞相,革职查办罢。”

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人不禁唏嘘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这话虽说的小声,但却被大多数人捕捉到了,楚析充耳不闻,命人将卫云平带下去。

在卫云平转身离去时,沈□□今天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回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胸中郁结多年的气终于舒出。

楚帝已死,卫云平也倒,这多年来的仇恨,终于结束了。

这边沈风月坐在凉亭里嗑瓜子发呆,闲得无聊,噼里啪啦的果壳裂开的声音不绝于耳,他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小碟的瓜子壳。

沈风月嗑得正起劲,突然脑中响起一阵缥缈的音乐。

咔嚓。半截瓜子连果带壳被牙齿咬断,沈风月再三确认这阵音乐是在自己脑子里飘荡的后,小心翼翼地问:“系统?”

那音乐没停,系统的声音在那音乐中也显得愈加缥缈出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