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以近乎于残忍的温柔语气,继续对着秘银悄声慢语:“如果你不是那个愿意为了家人无条件付出一切的秘银,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你多看一眼……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在拥有一个令我失望的你、和怀着对你的爱意离开之间,似乎还是后者更加吸引我一些。”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无奈啊……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家人。那不如就这样吧,反正从明天开始,炼狱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特别的趣味了。”
“你这个……疯子…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秘银再没能够说出什么完整的语句了,他依旧死死地揪着沙弗莱的衣领,却再掩饰不住感情的流露。泪水一串串地从他近乎于完美的脸颊上滑落,跌落在茫茫的雾气之中。
这一刻他后悔了吗?抑或正是因为无法后悔,反而体会到了更加深刻的悲伤?
宋隐揣摩不出秘银此刻的确切心态,却也能够体味到那种近乎于绝望的灰暗感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茫茫浓雾的远处,忽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嗒、嗒、嗒”——像是机械而呆板的脚步声,缓慢、均匀,仿佛走路的人丝毫不带有任何人类的情感。
一种毫无依据、却又十分qiáng烈的恐惧感瞬间揪紧了宋隐的心脏。那是一种极为离奇的体验,就好像他已经预料到了,即将穿过浓雾走出来的,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糟糕的存在。
他怀着近乎于求助的心态转头看着身旁的齐征南,却发现齐征南的表情竟然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没错,不是惊恐、也不是厌憎,而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