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巧?”

齐征南刚才还只是疑惑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你爸妈的朋友,这十多年间一直没和你见过面,却突然间成了你的心理医生?你还能认出她?”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你看,她的嘴角有一颗痣,错不了的。”

宋隐显然从未对女人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我小时候见过她好几次,她经常给我带礼物来,也会这样给我读童话故事。不过那时我只知道她叫‘林老师’,其他一概不知。后来我家出了事,你带着我一起北上,我就再没见到过林老师……

“而这一次的重逢,完全是因为两年前的那场枪击案,因为有中国留学生而在国内轰动一时,包括虎睛他们在内的不少媒体报道过我的情况。林老师说她就是看见报道之后,主动请缨要来担任我的心理医生。对了,原来她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博导。过去的两年,她真帮了我挺多忙的。要不是后来下了炼狱,我都打算认她当我的gān妈了。”

听到宋隐提起过去这两年的往事,齐征南的亏欠之心又被勾了起来,他点了点头、不再一味质疑,只对着视频就事论事地提问:“她在给你读什么?”

宋隐将监控画面放大了几倍,不怎么费劲地就读出了封面上的书名:“《月亮和六个便士》……好像是毛姆的,不过我没看过。你呢?讲什么的?”

齐征南其实是看过的,只不过现在解释起来有点费口舌:“……一个男人抛妻弃子跑到海岛上出轨于艺术和年轻女人的故事。”

“哈?出轨?”宋隐傻眼了:“那她给我读这个gān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或许给植物人读书的意义在于朗读、而非书籍的内容。

林老师好像已经读了有一段时间,因此在宋隐打开监控之后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她把书签夹在书页里,将书本摆放在了宋隐的chuáng头,顺便用瘦骨嶙峋的手摸了摸宋隐的脸颊,然后拿起靠在扶椅旁的黑色直柄雨伞,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