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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学舍里已有十余人,拉桌椅子凑在一起,聊昨晚聚会的乐事。

“要说即兴赋诗,还是李兄文采飞扬!下次可不能让他先跑了!”

“谁跑了?还有三天又到沐修日,飞凤楼上不醉不归,我请!”

程千仞进门时,一人飞快瞥了他一眼,其余人等不约而同一齐收声,神色古怪的对视着。

他走到自己座位坐下,自书娄中取出书卷、算盘、纸笔、笔架、一罐墨汁,在案上摆放整齐。

片刻之后,背后传来的音调更高,笑声更夸张,拍大腿砸桌子,好不快活。

好似在用热闹反衬他的孤寂。

这个年纪的学生,最怕跟别人一样,又怕跟别人不一样。

要卓尔不群也要有归属感,要特立独行也要追从潮流。

青山院的武修们一言不合拔刀干,拳头定老大;春波台的公子们不屑于比较家世财富,每日起诗社、打马球、时事辩难,要凭个人才华争个高下。

南山后院作为教习世俗中最实用课目的地方,课业重,考试多,更是形成了特有的竞争风气。

程千仞的班上,两派泾渭分明。一派是寒门学子,课余时间就泡在藏书楼,呕心沥血写文章去请先生指教,一派是殷实小富,明面上吃喝玩乐,以与春波台学子结伴同游为荣,背地里却熬夜苦读,大考小考都要与人比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