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波澜不惊的语调引起了大多数人愕然不解的反应,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像一群被弓箭所指还不自知的鸟雀。
“这太疯狂啦!”有人惊慌道,“若我们一时头脑发热,跟这个小子出去,说不定会倒大霉!”
我附和道,“是啊,说不定脑浆都得被野猪撞出来哩。”
有人嚷道,“想想吧,各位,我们真的要跟这个鲁莽的家伙走吗?他连计划都没有。说不定这么一招,是想让我们大多数人当替罪羊,自己好趁乱溜走。”
“这个说法真是性感又迷人。”我笑道,“那你就留在这里,一辈子当个被扎针的老鼠吧。”
已经有人崩溃了。从他们唉声叹气的表情来看,我猜到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将为数不多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盼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有效的誓言,让所有人皆大欢喜地逃出这里。
可惜,我才不干那种蠢事。只有孩童才喜欢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们听着。”我在众人的喧声中,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说走出这扇门,自由唾手可得。我不会说离开鼠笼,人生焕然一新。”
争执声和吵闹声渐渐平息,一张张疲惫而绝望的脸朝着我,静静聆听我的每一句话。
“我只知道路途很遥远,未来很艰险,生命很脆弱,美梦很短暂。既然沦落到这个地方,想必你们都很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从不是在充满希望的道路上前行。”我漠然道,“我们只不过是在绝望的泥潭里挣扎,仅此而已。”
一片沉默。
“那么,现在。”我将染血的钢皮搁到肩膀上,注视着他们一双双眼睛,一字一顿道,“在认清了这残酷的现实后,有人还想离开这里,继续前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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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