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方的态度反而更加耐人寻味,琢磨不透。
——重要的是“果”。
薛存芳这么做,到底想要什么?
他近来随之出双入对,多多少少也存了这份探究的心思。
这么就近一观察,果然被他看出了不少东西。
譬如被他发现了薛存芳其人有一个最大的诟病之处,那就是——臭美。
之前去梅庄诗会的时候,薛存芳头戴羊脂汉白玉发冠,穿的是一身月白素绸深衣,外罩深灰色轻容纱褙子,当真有如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清逸儒生。去拍卖会的时候,这人头戴鎏金银冠,穿的是一身大红金蟒箭袖,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美貌公子。后来无论是去集市游玩,还是去郊外踏青……薛存芳鲜少穿过重样的衣服,其风格千变万化,直叫人眼花缭乱。
久而久之,连聂徵每每在与薛存芳相见前,都不禁思索起一个问题:不知今日,薛存芳装扮成了什么样子?
何况世人皆知——中山侯爱扇。
聚头扇、檀香扇、竹丝扇、白羽扇、蝙蝠扇、云母扇……应有尽有,不一而足,搭配不同的时令和服饰,作仪卫之美,锦上添花。
但凡是中山侯用过的扇子,都会成为当季商铺里的紧俏货,毋须多时即被席卷一空。
这日薛存芳就带上了聂徵,特意往“流萤阁”里选扇。
他挑中了一把洒金扇。
“阿徵,如何?”薛存芳握住扇柄,展开扇面来给他看。
这把扇子紫檀木质地,十八扇股,扇面纸质,玄色为底,其上洒金,丝丝缕缕,错落有致,如落日熔金,又如烟霞照晚,一片金色随薛存芳的动作熠熠生辉。玄色肃穆、沉静,洒金却来得精致、华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