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其实挺喜欢在姑苏的那种生活的,没什么事情要做,也没什么需要去思考,大冬天就在床上窝一天,细细地听窗外雪落下的声音;饿了帮自己下碗面配上宋大娘蒸的香喷喷的白面馒头,雾气喷在脸上是暖暖的湿润感;想画画的时候更是举起笔就行了,心无旁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画得好不好不算太重要,对于苏远来说,能不能卖出去才是关乎他生死存亡的大事。毕竟他的画,鲜少有画得不佳的时刻,只是风格太像前朝那种被当今圣上痛批靡靡的宫廷画,所以买的人比较少。
不过苏远也不是太在意能卖多少钱,他毕竟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赚的钱,不管怎么说,养活他自己是足够了的。
苏远小小年纪,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深受姑苏广大劳动人民的喜爱——这是夏老板调查出来的信息。
不过夏老板毕竟独具慧眼,一眼就看透了苏远面善心冷的本性。
只是夏老板没有想到,愣是有个人在苏远心中那片荒芜的草原上,丢了个黯淡的小火星。
张梓淇是踏着深夜的风霜雨露走进了苏远那个小院子的,院子里黑灯瞎火的,鹦鹉的鸟笼子挂在树上,听见脚步声后急匆匆地发出了警觉的叫声。
张梓淇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他没想到买来的蠢鹦鹉居然能在看家上作出如此巨大的贡献。
苏远还没睡,下午睡饱了晚上便不太想睡,他坐在书桌前画画,毕竟灯这东西对他没用,所以就没点灯。画到一半,鹦鹉的呱呱大叫吓了苏远一跳,他们这块地方,虽然整天夏老板都能翻进来,但其实看门的人并没有走,寻常小贼是进不来的。
至于武力还不如小贼的夏老板是如何进来的,这种事情与苏远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去深究。
苏远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他丢下笔,转身三两步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张梓淇把目光从鹦鹉身上收回,贪恋的目光黏在了门口那青年的身上便不肯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