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过来,朝陆观禀报:“将军,这毒是从獠人药猛兽的方子改良而来,配制的草药均要在獠人居住的地方取,相生相克的植物也得从獠人地方取。这位……”军医不知如何称呼那巫医,含糊过去,“……说是需要大量漱祸,配合十数种其他药材炼制成小小一丸,给侯爷服下便可解毒。”
“漱祸?”陆观看了一眼巫医。
巫医翻过桌上茶盘内倒扣的一个杯子,看上去似乎口渴已极,接连喝了两杯,才面色不善地告诉陆观,要是再拖上四五日,就算解毒,人也再清醒不过来,只有痴痴傻傻过完下半辈子。
陆观叫来一名副将,单独给巫医备下一间屋子,将人看守起来,并特意吩咐不要吃喝此人屋内的任何东西,以免遭他下毒。
另一方面,陆观接到柳平文送来的第一封信,说是循州方面有些棘手,让大军在宋州先等候。陆观见到送信的人,正是许瑞云带走的手下之一,原来柳平文和许瑞云到循州后,很快便见到了柳知行,然而柳知行虽是循州太守,却不过只是虚职。
整个循州府都由孙逸派去的军队将领把持,连循州府衙也辟出来给军官使用,反而将太守赶去城中另找住宅。不过也正因如此,柳平文一行住进他爹的宅子里数日,也没有任何人监视。
也就是说,循州府根本没人把柳知行放在眼里。布防图柳知行是没有,但现在人混进了循州府,则可以随时捎来情报。
陆观一人一马,未时出城,一路马不停蹄奔往雏凤县城。到得第二天天亮时,马实在受不住,陆观只得到河边饮马,取出干粮,一顿嚼蜡。
清晨青白的朝晖洒在陆观脸上,他眼神定定地看河边卵石上一只频繁低头在石头缝隙里找鱼秧子的黑背鸟,出了会神。
干粮实在难以下咽,陆观拼命往嘴里灌水,将那无法吞咽的干饼在嘴里化软,咀嚼的动作令他腮帮生疼。群山之间,雾气弥漫,被朝阳驱散,连同一夜的潮湿寒冷,都在日光下难以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