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全军前进,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宋虔之命全军在野外安营,整顿军务,顺便让将士们和车马都得以休息。
吃饭时宋虔之把行军路线拿出来看,牛油蜡烛发出的微光轻轻一闪,他抬头看了一眼,本以为是陆观,想不到进来的竟然是宋程阳。
宋虔之颇为意外,他都不知道宋程阳随军了,从昨日到现在,陆观还没跟他说过话。宋虔之打头,陆观押后,从队首到队尾,一天里打不上个照面是常态。只是宋虔之隐隐察觉出,陆观不想跟他说话。
宋虔之心里想的是,他又没做错,不说就不说。行军路上最是无趣,全程都在吃灰,吃得宋虔之一肚子的火气。
“弟。”宋程阳小声喊。
宋虔之低下头去,继续看图,拿了支炭笔在图上勾画,漫不经心地答:“哥。”
“你跟陆大人吵架了?”宋程阳摸了个油纸包出来,在膝上打开。
宋虔之眉头一蹙,鼻子先抽了两下,丢开笔,看清楚了宋程阳带来的是切好的一整包酱牛肉。
“你哪儿弄来的?”接着宋虔之想到现在不是不让宰杀吗?
“不是才宰的,吃吗?”
宋虔之咽了咽口水,正想说不要,宋程阳解下腰上那只不起眼的水囊,朝宋虔之挥了挥。
“你不会装的是……”宋虔之上下牙关一碰,嘴型说了个“酒”字。
宋程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宋虔之本来不是贪吃好色的人,但从国丧以来,酒肉不沾,加上心烦,没见着肉,没闻到酒的时候还好说,现在酒肉当前,闻着比平日里绝香百倍,一时间满嘴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