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唤醒了宋虔之的记忆,当时御驾逃难到夯州,连太后的关系也不好使了。他跟陆观去求见李晔元,还是托李晔元的关系,才能进夯州州府衙门,见到苻明韶,禀报孟州军情。
早知道当时把信拿走,就没今日这桩事了。
后悔晚矣。宋虔之尚未想好要怎么辩解,他垂着眼深思,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确是恩师的笔迹。”秦禹宁道。
文武皆哗然,秦禹宁是周太傅的入室大弟子,周太傅还活着时,待这弟子与儿子无异。
宋虔之抬眼望去。
秦禹宁神色如常,微微一哂:“可李相若是要凭这一封信,就诬赖太傅,似乎有所不妥。”
“笔迹是真,即是信中内容为真,授意他人劝谏天子滥杀,杀的还是天家之子。且周氏多年来如何把持朝政,还有谁能比秦大人更清楚?如今当事人俱在,就是要当殿对证,分明功过,我大楚天子,得位必正,否则便会如同躺着的那位。让不当其位的人坐上龙椅,天降祸殃,岂是你我能够担待的?”李晔元肃容道。
秦禹宁一手执着信纸,脚步一旋,冷笑道:“笔迹谁都可以模仿,信中内容是否为真,下官确实不知。何况,先师从不含糊其辞,诸位大人都知道,太傅两度孤身入敌营谈判,虽千万人他也可一人前往,其胸怀大勇,世所罕见。何况,大殿下谋刺案当时,我按照先师的吩咐,在朝堂上,是进言保殿下一命的,改秋后处斩为充军。此事只要翻一翻记档便可知晓,我也曾向皇上上过一道折子,乞求陛下宽恕其兄。”
“确有此事。”久不出声的杨文突然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