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临当即不干。
他最讨厌看书,一盏茶的功夫,能让方块字给砸晕了去。
打那以后,两人的差事不在一个地方,宋虔之越来越得皇帝器重,吕临渐渐也不好意思去找他吃酒。后来听说宋虔之端了几个朝中重臣,吕临的祖父问起小宋怎么不常来了,吕临被问得烦,火起地回了一嘴:人家现在是天上的云,还带我一泥团子上天不成,您就别问了,谁跟他走得近,朝臣们都得退避三舍。我不去沾他的光,也不惹祸上身。
宋虔之年少时候的朋友,大抵都是这般走散了。
听见宋虔之叹气,周先看了他一眼。
宋虔之心中一动,微笑道:“从前我玩得好的几个,也就剩下了姚济渠、林舒,还有吕临。我爹妈那个官司,牵扯到一个重要的证人,姚济渠虽没帮什么忙,也不曾避而不见。林舒是个热心肠,回京的时候跟那帮子酒肉朋友一聚,险些着了道,让人送到秦明雪的榻上去,我跟户部扯皮,也是亏着林舒跟我算账,才摸清楚户、兵、吏三部的被盖里已发了霉。吕临最讲义气,一路跟我来这……”宋虔之本想说鸟不拉屎的地儿,恰好看到李宣黄中带褐的袍子上没洗干净的一点鸟屎,嘴唇弯了弯,“能得这些朋友,是我的运气。我更没想到,能拐个麒麟卫出来。”
周先道:“麒麟卫原是为天子所设。”他看了一眼李宣,“卑职不算委屈。”
山间虫鸣有一声没一声,火堆哔啵作响,夜间活动的鸟兽偶尔发出的杂声远远传来,在无比的寂静里愈发明显。
宋虔之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野草苦味的清冽空气,湿润地满溢在胸间。
“等到诸事大定,侯爷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