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虔之呼吸急促地坐着,眼珠定不住地来回转动,眉头时蹙时动,连牙也不知不觉咬紧,腮帮一阵发酸,他才松下劲来。
宋虔之想到去求见李晔元时,李晔元当场表示马上去办,甚至通情达理,像是早已想到苻明韶会用刘赟。刘赟回朝,他的女儿又被册封为皇后,那时刘赟的权势将在一夕之间,越过白古游,那时连大权在握的李晔元也只有避让三分。
难道李晔元真的已经无心朝政,只想归隐?可是李晔元难道想不到,苻明韶要的不是他让出宰相之位,而是要他的命……
刘赟还在押解进京的途中,没有正式的诏令授予他官职,他应当无法调动旧部。
这让宋虔之自然而然联系到抢先一步拿到霸下剑的柳素光。这把剑曾是荣宗的指挥剑,要是再有刘赟的手书,与刘赟曾有出生入死交情的将领,就可以听令行事,真要是出了事,将事情往这把剑上一推。
到这里,宋虔之完完全全想通了。
霸下剑应当在他的手里,手书可以推说伪造,再将假剑销毁,就是他宋虔之浑身是嘴,也不可能说得清楚了。
并非苻明韶的计策天衣无缝,而是阴差阳错之间,反把自己圈了进去。对苻明韶而言,他宋虔之根本不算什么,苻明韶要挣脱太后的掌握,李相的把持,真正大权独揽,需要的是军队。
白古游忠于大楚,生性耿介,绝无可能成为苻明韶的私器。而今朝堂,非李即秦,苻明韶只有为罪臣平反,像刘赟等人,旧部仍在,一旦重新得势,旧属必将趋之若鹜。比起科举选人,养作门生,扶持起来,培养忠心,此举省时省力。
宋虔之脸色渐渐苍白,嘴唇紧紧抿着。
“这么点胆子,不在家吃奶,出来做什么官?”男人嗤道,“喂,傻了?”他见宋虔之木呆呆坐着,心说这小子不禁吓,便拿手拐子连连戳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