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带着草木微微湿润的潮气,混杂了不知名的花香,闻起来使得胸臆之中黏糊糊的一片。
苻明韶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脸上现出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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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麒麟冢返回溯溪的途中,宋虔之一行还去了一趟容州,整座容州城俨然已经摆脱了死气沉沉的疫病。据沈玉书说,已经恢复了爆发疫病之前的一半繁华,都在休养生息,各家重新分地,粮种还没下来,但已接到户部的第一批粮,已经分发到各家各户。
宋虔之脱下湿袜子,继而敞开袍子,脱光泡进热澡池子里。
周先突然跳进来,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宋虔之抬起就是一脚,踹在周先屁股上,周先没站稳,双臂扑腾着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喝了一嘴洗澡水,满面通红地从水里冒出头来,喘息道:“小侯爷!”
“别闹。”宋虔之往后一靠,听见木门被推开。
浓白的雾气里,陆观脱下衣袍,搭在木架上,坦荡荡地走了过来。
宋虔之的视线从他的下巴滑落到他的腰,再到肌肉结实的腿,脸孔突然通红。
陆观布满已不太明显的伤疤的身躯泡进热水里,水波温柔地荡漾开一圈一圈的细波,他走到宋虔之的身边,从浮在水面的木盘里抓起布巾,示意宋虔之坐到他腿上。
宋虔之热得出汗,汗水滑入热水里,了无痕迹。
“杨文办事还挺快的。”宋虔之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滑润的热水温柔地包覆着皮肤,令他格外能体察到与陆观皮肤相贴的部分。
“要是户部给兵部的粮也这么爽快,问题就解决了。”
陆观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听上去有那么几分疏离,宋虔之却恰好着迷于这种疏离感,听着总觉万分勾人。宋虔之感到陆观搓背的力道恰到好处,迷迷糊糊地想睡觉,又听见陆观叫他抬手,他就抬手,布巾擦着他的胳膊,擦完陆观的手在揉他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被揉得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