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明韶皱了一皱眉。
“陛下。”皇后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她无力地将头靠在苻明韶怀中,眼角闪着湿润的微光。
“别动……”苻明韶哑声道,他受伤那只手被皇后抓了起来,她手上没劲,抚过伤口的手指很轻,很凉。
“陛下你受伤了,孙公公……”皇后才一动,从苻明韶怀里挣起来,又屋里地跌了回去,止不住咳嗽。
苻明韶有一瞬出神,他臂弯里的女人真轻,就像一捧风吹就散的沙。
“朕听人说,你这几日又不好好吃药了。”
女人身子一僵,胸口急剧起伏,憋着没有咳出来,抿了抿唇,说:“臣妾这身子坏了,吃不吃药,都一样。”
“胡说,都要做娘的人了,还使小性。朕的话是圣旨,哪怕是皇后也不许抗旨。”苻明韶朝孙秀说,“把娘娘的药拿来,朕来喂。”
皇后嘴唇紧抿,她小产以后,原本丰腴白润的肌体迅速干枯下去,此时嘴唇内抿,显得人中格外长,眼角压着一丝隐隐的愤怒。
“陛下,臣妾不想吃药。”皇后挣着最后一点力气,紧抓着苻明韶的龙袍,向上攀,呼吸急促地看着他。
苻明韶温和地笑了,用受伤的手轻轻握住皇后的手,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的手从龙袍上拉开来,握在了掌中。
皇后嫁给他时,是太守的千金,虽然很喜欢骑射,出入总是戴一双鹿皮手套,伺候的下人都很当心,每当她洗完手,就要用玫瑰膏子润一润,手握上去,总是又滑又润,哪怕人不在跟前,掌心还留有她的香味。
在衢州那会,苻明韶不怎么受宠,更要装得穷酸低贱,才能让周皇后放松戒心,他的妻子便事事亲力亲为,后来成了皇后,也还是会为他做贴身的衣物、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