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陆大人。”
陆观道:“不敢在白大将军面前充什么大人,下官有个问题。”
“请讲。”
陆观仔细听白古游的嗓音,他中气十足,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掉了,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白古游的脸色笼罩着一层青黑,大概是中毒,那军医为他刮骨疗伤,生受了这半夜的痛苦。
这时竟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端坐着跟他周旋,饶是陆观这样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人,也不仅生出几分敬佩。
“还有多久才能将黑狄人赶出去?”
白古游定定看了一会陆观,答:“本将还不知道。”
“此话怎讲?”
“战场上形势一日数变,风平峡是一座天险,自古易守难攻,发生在风平峡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足足打了三年。当时的反王甚至在风平峡的群山中种起了地,最后是有绝顶高手,扮作奸细混入反王军中,趁反王熟睡时割下他的头,这下群龙无首,才破了风平峡。如今黑狄是有备而来,这一招显然不会灵验了。硬攻我军处于下风,无论是火攻还是水攻,黑狄只要守住一条要道,就能以一支不过百人的精兵埋葬我军冲杀上去的千军万马。只有等。”白古游道,“天天小打小闹地和黑狄人短兵相接,保持我军战力,虚实之间,等黑狄军队被骚扰到疲乏以后,再发动总攻,只要能抢下云中古道,就能将黑狄人避退。”
“这是粮草充足的打法。”陆观说。
白古游感到意外,第一次正眼看陆观,他点头道:“是的,只要粮草跟得上,我就能以最小的伤亡退敌。其实耗不了多久,黑狄毕竟是孤军深入,战场在我大楚的疆土上,他们每到一处就屠城烧城,粮草比我军更紧张。”
“但是黑狄控制着白明渡口,他们可以运粮,也可以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