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鸽笼上罩着黑布,这些天都被当做普通货物堆在车厢里,赶路又累,宋虔之也没注意周先的马鞍上多挂了什么。
“哪儿传来的消息?京城?”宋虔之捧着茶,闭目养神,随口问。
“这……小侯爷,情况不大妙啊。”周先走上去,把密信给宋虔之看。
宋虔之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拿过信,看着看着,眉头深锁,一掌击在案上,怒道:“这个时候迁都?这仗才开始打,就要跑路,皇帝这是疯了?!”
话喊出了口,宋虔之才意识到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再一看陆观与周先,陆观走了过来,周先则当做没听见宋虔之的咆哮。
陆观从宋虔之手里拿过信,信上说皇帝有意将都城往西南迁,先到灵州巡幸,命夯州州府做好接驾准备。然而这趟西巡除了皇帝,连二后以及嫔妃、文武要员俱皆带上。
“这不像是迁都。”陆观道。
宋虔之冷冷道:“他是想边往西跑,边看情形,若是黑狄真的破了风平峡,则躲进夯州去,若是黑狄打不进来自然就称这是圣驾巡游。”
陆观想了想,问周先:“消息确实吗?”
“应该不假,麒麟卫中有我的好兄弟,这么大的事,他们虽说不上话,递个消息给自己人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宋虔之和陆观都没了看洪平县账本的心思,这么个小县,没有多少银钱,受灾以后灾银不过拨了一万两,各处屋舍重建,城防工事,抚恤灾民,大抵便是这样花用。
宋虔之越想越不是个事。
容州也好、洪平县也罢,出京后一路行来,雪灾封路,年成也差,这个年可以说是宋虔之出生以来,差得没底的一个灾年。
外敌前脚打进来,朝廷后脚要迁都,李相到底干什么吃的?!
“周先,给你兄弟回信,问他伴驾的官员都有哪些。”说着,宋虔之起身,将笔墨都让给周先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