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参汤又来了。
喝过了一碗,这第二碗宋虔之毫不犹豫地也喝下去了。
这楼屋布置得如此雅致清静,让宋虔之想到皇帝的后宫。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设想,脸上不动声色,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婢女们走后,并未收走他的匕首。
宋虔之跟个新婚之夜,新郎官在外敬酒迟迟不入洞房,苦苦坐床等候的新娘似的。他不断屈伸手指,感受还有多少力气,手是像条软面筋,抬起来还有点抖。但也不至于完全握不住匕首。
于是宋虔之把匕首藏在枕头下面,出去找隔壁的金顺想说几句,却见隔壁已吹了灯。
“金顺?”宋虔之拍了拍他的门。
无人应答。
宋虔之只得作罢,楼屋下面有几个守卫,听见动静,其中一人转过来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回了头去。
夜里风大,树林被吹得簌簌作响,这山上覆盖的俱是耐寒的松柏,野生野长的腊梅得不到细心滋养修剪,开出的花小而无可赏,唯独冷香幽幽,却是与庭院中所植无二。
“唔”的一声闷哼,刚从茅房走出的一个卫兵无声无息倒了下去,头下脚上正在一个斜坡,继而脖子喷出血来,最后流了一颈子,双脚微微抽搐,不动了。
黑影扒下他的外衣,检视衣服,没沾到多少血,这才换上他的衣服,拿起他的兵器,到楼屋前去守夜,见到木梯上坐着一个冷得畏畏缩缩的守卫在呵气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