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竹青炽抬头见父意已决,多说无益,起身拂开围上来的一gān的仆从:“去扶小公子。”
竹青炽走出正堂,毅然跪在庭中湿淋淋的青砖地上,抬头看向执鞭的仆从,沈缙云别过脸不去看他,显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雨势愈大。沈缙云折膝跪下,积水迸溅,挺直了背脊。
一鞭挥下,竹青炽抬手拦拽,紧握在手中,渐又松落,闭目轻声:“用心打。”沈缙云该受的,他替不了。
沈缙云闷声受鞭,被大雨浇的脑中昏昏沉沉的,倒地前被竹青炽横臂接住,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无声叹息。
宋卿凰派了人来接他,竹青炽将他抱到车辇中,欲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奈何在雨中跪久了,冻的浑身僵冷,怕冻着他,改将他的鬓发顺到耳后,那一分薄怒,早叫大雨浇灭:“傻孩子,我与公主的事,又岂是你能左右的,就让你去历经一番,你迟早会明白。”
竹青炽待他的这份心,只怕这世间,再无第二人。
永嘉二年chūn,国子祭酒竹青炽娶顾氏女顾迟归,两姓结姻。
沈缙云没料到竹青炽这么快就又将婚姻作为筹码摆上桌案,他是否真的不在乎,枕边睡的是谁。
沈缙云前去竹府道喜,想要见见那个可怜人,也不知,谁更可怜:“恭贺兄长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