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百年来,九州皆时有此魔修虏人之事。”明远捡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此类事本是寻常,但自我还是师父座下大弟子之时起,便察觉不对。每年总有那么一批百人上下的修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抓到的魔修只说已被祭旗——但世上哪来那么多恶煞旗?”
“我便将搜集的消息都留存下来,师妹的这枚纸鹤,也是其中之一了。”他摊开手,苦笑道,“不过此事只我一人生疑而已,尚未同旁人说过。今日不想却将师妹牵扯进来,是我的不是。”
明一微微动容。
同明远一起长大,亲眼看着他从一群天才中脱颖而出,接任将宗门延续的重任,她自是知道他的本事的。
论办事能力,明一甚至都能做得比他漂亮;但坐镇后方,统筹全局,判断重点,整合信息,他的才华却无人能及。
整个修真界都装在他的脑海里。他每日便看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报告,在心里运筹帷幄,再将一个个命令发出去。
若说她是清玄宗明面上的定海神针,明远便是清玄宗这个庞然大物的脊梁。
这样的人做出的判断,她自然是信的。
明一想了想:“我回去便将那段记忆抽出来,托纸鹤送给你。我不擅观察蛛丝马迹,也许漏了什么。”
“此事不急,师妹什么时候得闲给我便可。”明远歉疚一笑,叫人如沐chūn风,“到底还是麻烦师妹了。”
被这事一耽搁,两人都没了下棋的心思。
明一看看天色,想起来正事:“不知我之前托纸鹤送来的那瓶清毒丹液,用着如何?”
正躺在他的碧水青玉匣里。明远不动声色,脸上是他惯常的笑容,对她和对其他人并无不同:“师妹炼出来的极品丹液,千金难求,怎能不好?”
这话的意思,便是用了。
那就是丹液不能算作“羹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