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住在这里的吗?
出门走了好长一段路,戚夏深发着烧,出了满身的汗,太阳照得他看不清路,女人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轻柔地拍拍他的脊背。
女人瘦得厉害,肩膀硌在戚夏深脸上,全身的骨头支棱着。戚夏深握住女人的手,并不比他温热,因为常年劳作格外粗大的指节突兀地鼓起,戚夏深摸过时,心口酸疼。
女人以为他热,并不宽厚的手掌替他挡住炽热的阳光,给戚夏深余下一片巴掌大的yīn凉,“一会儿上车就不热了,夏夏乖。”
他们在烈日下站了十来分钟终于等来一辆旧式的公jiāo车,十来个人挤进了已经坐满的公jiāo车,女人投过币,紧紧抓着戚夏深的手,唯恐他站不稳。
公jiāo车太旧了,在路上颠簸起伏,仿佛随时都能散架,司机顶着夏天的太阳昏昏欲睡。
戚夏深渐渐不安,心脏越跳越快。
砰砰砰鼓噪起来,盖住了公jiāo车里各种杂声,重锤一般敲在戚夏深脑海里。他握着女人的手,骨骼没长好的手指甚至扭曲,他此刻有夺路而逃的冲动,大脑却失去了躯壳的控制权,牢牢将他钉在原地。
我在慌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司机仿佛瞌睡极了,他张开嘴长长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渗出眼泪,就这么几秒的疏忽,拐角冲出一辆超载的货车,拦腰撞上了公jiāo车!
失去平衡的公jiāo车整个侧翻,货车惯性太大刹不住,卡着公jiāo车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轮胎与地面磨出了焦糊味才勉qiáng停下。货车所载的满厢的砖沙砸开了玻璃,从四处的缝隙里倒入。
靠窗的乘客当场甩出去几个,皮肉被破碎的玻璃窗刮得鲜血淋漓,一整货车的红砖凭借着巨大的动能和优势体重,压塌了半边的公jiāo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