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想到夏夜,鹿安甯对自己的厌弃与埋怨都少了一些;就好像冥冥之中,这个人就站在他身后,支撑着他一样。
想到这里,鹿安甯终于挪动着变得僵硬的双腿,往火锅店出发。
脚步越来越快,他独身奔跑在夜色里,向着心中仅剩的那簇火光迈进。
后来他拎着甜牛奶,推开厚重的门帘,见到了夏夜。
“来了?”夏夜站在他的面前,语气和缓,肩膀宽阔。
鹿安甯怔怔望着夏夜,终于放松,“嗯!”
为了融入这个夜晚,鹿安甯戴上了一张微笑的面具。
他微笑着坐在夏夜的身边,灵魂却像个虔诚的信徒,安静地缠绕在夏夜的手掌之间。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鹿安甯开始了一场沉默的自我修复,他们谁都不知道。
一直到聚餐尾声,夏夜却看向他,主动对他说:“你在我这里,很不一样。”
夏夜可能不知道,这句话对鹿安甯来说究竟有怎样的意义。
那是穷途末路的旅人脚下铺陈开来的绿洲,是绝望的门徒,突然得到上帝的亲吻。
鹿安甯碎成几片的灵魂正随着那句话慢慢收拢,那纤细的、不堪一击的灵魂正透过他的眼眶向外张望,崇敬地看向他的神明。
“夏夜……”
此刻昏暗的客厅里,鹿安甯的嘴里泛着浓重的酒气。
趁着酒劲,他毫无保留地坦白,将索赫说的话,以及他自己那些自私的、自厌的想法全部和盘托出。
“夏夜,你真的很好,好到我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那种好。”鹿安甯说。
“你不是索赫说的那种人,也没想利用我,我知道的。”
鹿安甯的视线缓慢聚焦在夏夜的眼睛上,认真地说:“但是我却利用了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