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里慌张,脱裤子都有些不利索,只脱了半边,长裤还挂在右小腿上,李金峰已经猴急的扑了上去……

拼接出来的小铁床立时开始“吱哇”乱响,良久未停。

被外面十数年如一日的嘈杂声吵醒,江阳慢悠悠睁开了眸子。

入眼依旧是他熟悉的小屋子,二十五平,靠着墙边摆了两张铁床,其中一张床只剩下一张冷冰冰的床板,靠着正对着的两张床的墙壁上靠着一张有年头的桌子,摆放着一张黑白遗像。

除了这些只有靠着桌子的墙角立着一个衣柜,里面的衣服可以说是整个房间最有人气的物件儿,不过也空了大半。

没有看到李金峰。

江阳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咔嚓。”

瓷器碎裂的声响即使隔着门板依旧清晰可闻。

应该是哪家孩子收拾碗筷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

果不其然,中年女人紧接着声如洪钟的叫骂声佐证了江阳的猜测。

江阳见怪不怪,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这座似乎被岁月遗忘的筒子楼里上演着。

这里居住的除了卖苦力的还是卖苦力的,每日天不亮就要上工,大人孩子吵作一团,长这么大的他在筒子楼里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清净悠闲的早晨。

“嘶……”

江阳把枕头扔在身后,靠在床头上点燃了一颗烟。

摸烟的空挡,不免动作有些大,虽然身子清爽的很,被某人清理过了,可还是有些隐隐的不适。

“妈的……”

叼着烟狠狠吸了一口。

江阳危险的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