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安安心心地留长发,穿长裙,度过了荒唐但快乐的童年。
一直到上初一,他坐在男生更衣室里,面前是错愕的同班同学,手里攥着没来得及换上的泳裙。那天秦诺和也在,他只是短暂愣了几秒便把自己带出了体育馆。
他们没有地方去,绕着操场沉默地走,秦诺和走在穆勒身后,看他的马尾辫跟随步伐上下摆动。穆勒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发尾卷曲上翘,揉在在他细白的后颈上。
穆勒突然回过头问:“我这样是不是变态啊?”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在某些不可避免的尴尬的时刻。那个时候他觉得不是,只要不麻烦别人,那怎样生活该是自己的自由。所以他从来不去公共卫生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也不太愿意请人到自己家玩……即使是这样,应该也还是逾矩了。
穆百川在百忙之中又被叫来了学校,他在校长室里待了三个钟头,出来时看到等在门口的穆勒。
儿子懵懂的小脸让他分外心疼,他对穆勒说:“小勒,爸爸和老师都觉得你把头发剪短了比较好。” 他的眼球充了血,痛苦却无奈:“但是爸爸答应你,我不走了,就留下来照顾你和弟弟。”
于是,穆勒听话地剪掉长发,把自己塞进了更为宽松的男生校服。
游泳课过去了三天,穆百川把穆勒送到校门口便走了。穆勒磨磨蹭蹭地拽着书包带子,心情忐忑地走进教室,他告诉自己,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再打几架。
结果走进教室,一切风平浪静,同学们神色如常,不知要托秦诺和威逼利诱的福,还是要谢班主任循循善诱的恩。
课桌抽屉里是这些天落下的试卷,桌面上是秦诺和给带的早点。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包子他只能吃下一个半,从小学开始,秦诺和每天早上都会多吃半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