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昇的房间就在他正下方,站在阳台上能听见楼下的脚步声。
他今日刚去签了领养协议,过几日便要去接那小孩了。
直到这几日,他才堪堪消了气,愿意与段路昇说上几句话了。不知为何,他总是将现在的段路昇与过去的段路昇当成了两个人。好似接触了现在这一个,就是背叛了过去的那一个。
段路昇回来整一个星期,段轻言将公司的事暂时交给琛叔,让琛叔每日带着段路昇熟悉香港业务。段路昇对这时的段轻言是陌生的,段轻言也对这时的段路昇不太适应。
段轻言有时甚至觉得失忆了好些,至少夜间不会独自一人落泪。
段路昇,还有几天后将上门的孩子,两者冲撞在一起,让段轻言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已经几宿睡不好觉。
一阵山风席卷着雾气吹来,让铺在阳台柔软的地毯也有些潮湿起来,段轻言浑身打了个颤,刚想起身,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猛一回头,见着一个黑影靠近玻璃门,未唤出口,那人已经出了阳台来。
段轻言仰头,见着熟悉的面庞,先是心头一喜,然后沉沉的压抑紧接着也来了。
“二爷…”段轻言从地上起身,“您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怎么不锁门?”段路昇反问。
月光下的段路昇,脸部轮廓更分明了些,连带着下巴淡淡的青色胡茬也更显眼了。
“这么晚了,二爷来寻我做甚?”段轻言尽量放松了语气问道。
没想到段路昇竟一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掐着他的腰说:“上次扳指的事是我冲动了,我来向你道歉。”
段轻言只觉得自己没出息,生了一星期闷气,今晚叫段路昇一句话就给安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