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还插在段轻言肩头,不断涌出的血液染红了他如雪的外衣,他渐渐感觉意识缺失,然后被人打横抱起。
“言儿,你别睡。”
段路昇的声音好像染了些哭腔,段轻言也说不准,他从没见过段路昇哭。
“二爷,言儿好疼。”
段轻言忽觉胸口疼了起来,只是好奇怪,方才他明明感觉匕首只是刺进他的肩膀。
他低下头,见一把枫木刀柄立在自己胸口,便知刀锋已深入骨髓。
颤着的手刚要碰到刀柄,就被叫住了,“别碰,拔出来会流更多血。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说话间,视线内的天花板已换成无尽的天,然后再是轿车顶盖。
他躺在段路昇的怀中,全身都失了力气。
“二爷,言儿好冷。”段轻言吐出几个轻飘飘的字。
手被段路昇越捏越紧,想睁开眼再看一看他,眼皮子却沉重如铅块,只有微弱阴冷的光线进入眼底。
“言儿,别睡,马上到了。”段路昇低下头来贴了贴他的脸。
不知为何,段轻言觉着段路昇的脸颊竟有些冰凉湿润。
段轻言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寒冬已至,地球像被冻死了一般,空气被冻成稀碎的冰碴,到处是树木折裂的咔嚓声。
他看不见自己,却能听见低低的呜咽声,就在他耳边,捆得他很紧。
不知何时,呜咽声被风声湮没,冰碴融化,太阳像火球一般出现,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死了的地球上。
地球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