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晓得他活的快活?”奇怪男人笑了笑,薄唇微翘,带着一种天生的凉薄。“他只欢喜你,也只欢喜同你在一处,你把他赶走了,一赶,就是十年。十年啊!”
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十年,阿春,你有没有试着想过、哪怕只是一次,你有没有站在陈景明的角度,替他想过一回?在被你赶走后,这十年他是怎么过的?嗯?”
郝春突然觉得唇皮异常地干。他不得不舔. 动唇皮,喉结不正常地上下尖利滑动。
男人锐利地插了一句。“阿春,你从来没替他想过!”
“别叫我阿春!”床上的郝春愤怒地挥舞拳头,目光转为凶狠。“你丫特么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男人懒洋洋地站回到床边,睡袍很松,明明什么风光都遮不住,却莫名透出一股周遭万径人踪灭的寒意。他把左手插在睡袍口袋内,歪着头笑了笑。“我是谁,这个问题不重要。”
顿了顿,男人又补充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能信。倒不如提提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能站在你郝春面前跟你提陈景明?因为那是陈景明啊!那是你心心念念的陈景明。你们俩本来就注定要在一块的不是么?春和景明,少了谁,初三(三)班那篇古文都不完整。”
郝春浑身明显哆嗦了一下。“……什么古文,老子不晓得你在胡扯什么。”
男人慢条斯理地手插口袋背给他听。“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初三(三)班那年的光线摇曳在起了雾的毛玻璃上,一点一滴,漾开后,现出两个坐在椅子上的小小少年。十五岁的郝春摇着椅子在念,“至若春和景明……”
哗啦一声,他推开椅子蹦到十五岁的陈景明身边,拿胳膊肘捣捣陈景明,胖乎乎小手指着课本上那几行黑字,一脸地兴奋。“陈景明你快看,这不是写的咱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