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郝春忽然转头也认真地看向陈景明。“陈景明,有时候老子真他妈觉得你可笑!可笑极了!”
陈景明脸色惨白,白的就像是个走在阳世的鬼,但他依然鼓足勇气地开口问了声。“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郝春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带了种精神病人特有的残酷。
“……比如?”
郝春又把视线掉回去了,手指摩挲着裤兜内那包刚拆封的薄荷烟。“比如啊……”
郝春沉默了半秒,笑了声。“比如那家私立医院,在景山下,风景很好。我知道你们都拿它当疗养院。可你知道当年,在你真正备考中考那段时间,谁来过?”
陈景明攥紧了拳,哑着嗓子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我爷爷单独去找过你?还是你爸?”
“你爷爷。”
很简略的回答。简略到,每个字也带着那股精神病院的味道。围绕在两人周围,瞬间烟消云散又什么都诡异地光影明灭,消毒水气味弥漫于空气中。有那么个刹那,似乎消毒水气味甚至都强烈到刺鼻,那种,令陈景明不得不变色的刺鼻。
陈景明撩起眼皮。“他去找你,说了什么?”
“说,老子合该就是个疯子。”郝春响亮地嗤笑了一声,扬起头,那双天生明艳无双的丹凤眼自带睥睨。“他让我放了你。”
郝春斜眼乜向陈景明,苍白干燥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陈景明,你说老子该放了你吗?”
鼻息声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