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如是说。
彼时他的笑有些微醺,杯中龙舌兰将尽未尽。酒吧内二十岁的陈景明白衬衫松开三粒扣子,喉结滚动,脸上映着迷离的彩光。
他舔了一口手背上的盐粒,醉眼吔斜中,又看见了当年的金星中学。
那一年,初三就要毕业了。
校园的风哗啦啦地吹过。吹过树梢上的叶片,吹动肥大校服裤子的裆.部,滋溜滋溜,小鸟儿冻的慌。
十六岁的郝春大发雷霆。“陈景明,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不和你好了!你爱去哪个高中,随你!别拿老子当借口,赖在冀北城!”
站在他对面的陈景明抿着嘴,薄唇绷成一条线。
天台上的风太大。陈景明一身笔挺的白衬衫黑西裤刮的刷刷响。“我走了,谁来教你写作业?”
“老子不在乎!”郝春凶狠地吵空气挥舞着拳头。“你走你的锦绣大道,老子过老子的穷苦独木桥!”
“你不穷。”陈景明抿紧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亮得惊人。“我会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你有多少钱?”郝春乜了他一眼,顺便滋溜一下冻出来的清鼻涕。
“三千万。”
“多少?”郝春惊的险些从天台跳下去。“不是,陈景明你再说一遍!”
“三千万,”这次陈景明顿了一下,眼皮低垂,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得等我成年,现在我手头能动的大概只有一百万。”
“不是,”郝春舌头都不利索了。“你爷爷就一退休老干部,哪来那么多钱?”
“我爸在国外发展的不错。”陈景明望着他笑了笑。“三千万在那边算不了多少,但也够我俩读书了。”
随后抬头,认真地将他望着。“阿春,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去读最好的高中,去九中,然后高二一起去A国。我爸在那边,他会很高兴我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