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目标。”白泽艰难地喘了口气,承认道:“但我不能那么做。”他不适地屈起一条腿:“谢谢你的衣服。没有那上头残留的维生液,我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于感染了。”

冬青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空。尽管风沙很大,夜晚的石塔-15仍然算得上明亮——这个天区星星很多。他折下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下了几个估算距离的数字。但是因为小腹下一波一波的难耐感,他很难集中注意力。最后冬青把地上的数字擦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白泽手里的沙鼠只剩骨架,他正在咀嚼骨头:“西北方,正常步行距离2个标准时左右。天明之前我们得赶到那里。”他把不能吃的部分丢在地上,用石头盖住,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你稍微离我远点儿。”

他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一些。冬青这回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带着血的气味,比先前强烈得多。因为失血,药剂正在飞速起效。而一个失去理智又身负重伤的alpha,危险度并不比纽扣炸弹小多少。

冬青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跟上了白泽的脚步。

白泽嗓子发哑:“砂糖。”

另一个声音很小地响了起来:“能量不足。”

白泽咒骂一声,拖着腿向前走去。

在旷野里跋涉让冬青想起了一件久远的往事。他们的飞船曾经坏在了一个只有冰川的星球上。他和父母在冰凌风里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达救援点。父亲和母亲都背着设备,而他背着食物。他那时候只有十二岁,有几次跌倒在地上,认为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母亲一直在鼓励他:“别想那个距离。你只要想着,再迈一步,多迈一步……”

冬青在心里默念:一步,两步,三步……这次比那时好多了,起码没有负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片头晕眼花里被狠狠绊了一跤。冬青摸着脑袋爬起来,发现白泽倒在了自己身后。他昏昏沉沉地爬了过去,摇晃道:“白泽?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