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能闻到轻微的同类信息素气味。冬青感到稍微安定了些,他没有走错方向。
然而就在他深一脚浅一脚迈进去时,忽然听到了可怕的喘息声。他从堆得很高的废旧箱子缝隙里看了过去,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五个alpha围着一个omega,正在重复那件曾出现在冬青噩梦中的事。
而那个omega冬青是认得的。他在不久前曾经问过冬青,流星是否可以杀人。此刻他小小的躯体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脸正对着冬青的方向,神色茫然而空洞。
一只沙蝇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而他的眼睛甚至没有眨动一下。
冬青记得,他叫麦豆。那是个朴实而常见的名字。
他捂住嘴,感到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空中有个黑色的小球一直围绕着他们旋转。其中一个alpha突然抬起头,困惑道:“你们有没有闻到……另一股气味?”他向着冬青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只食腐的沙鼠窜了过去。那人停下脚步,唾了一口:“操,晦气。”脚步远了。
冬青在箱子背后紧紧捂住嘴,感到自己全身已经僵硬了。他慢慢在地上匍匐下来,在寒战与眼泪里顺着来时的路逃了出去。他在接近入口时拾到了一支带血的麻醉针管。里头还有半管药。他把它攥在了手心里。
离开那栋废弃的建筑,冬青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恒星开始下沉,他的眼前渐渐模糊。寒冷和高热轮番袭击着他。
他在昏沉里走进了一片满是岩石的谷地,想要找个背风的角落休息。阴影越来越深重,他向着一个狭窄的石缝走了过去,却结结实实被绊了一跤。
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冬青惊恐地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气味——比那些废旧仓库里的人加起来还要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