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但也正是因为过分清楚,所以才会生出点点抹不掉的害怕慌神。
职业打久了,就算队里配了最好的理疗师,还是难免会在身体上留下些微小的病灶。
有的人会手疼,有的人看东西会重影,最开始不过轻掐一下皮肉或者用力眨一下眼睛就可以将所有的不适驱散,只是时间长久叠加,一点点微弱的疼痛都能成为要人性命的东西。
他太清楚带着伤打比赛的样子,于是看见那一瞬间的林淮,喉结都不自觉剧烈滚动了一下。
还是太紧张了一些。
快上场的时候,秦栯突然偏过头跟林淮说:等过完年带你去看个医生。
林淮一愣,唇齿间还有未散掉的薄荷糖味儿,闻言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好端端的看什么医生,而是问他:是一直给你做康复的那位吗?
小崽子音色清冷,在极度嘈杂的地方要是想听就必须聚精会神,所以秦栯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也没忽略林淮唇腔里因为滞涩而起的那一丝沙哑。
秦栯垂着眸,一眼看到林淮微微蹙起的眉。
被很多人担心过,做手术的那段时间任何可以被联系到的社交方式都堆满了信息和无数关系的词汇语句,所以那一点随着阳光中灰尘骤起飘散的沙哑,他几乎可以瞬间给林淮找到一个相符合对应的答应。
他在担心自己。
说的明明是小崽子自己的事,林淮却在担心自己。
心脏被小鹿圈出了一块地儿,慢悠悠地在其间漫步密室,每一脚都踩下一片柔软,离开的瞬间又将湿软的泥土带上来,随着时间慢慢蓬松复原。
其实也复原不了,多少都会留下些印子。
证明谁曾在这边标注过主权,无所顾忌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