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意识模糊,终于被多重压力压的昏过去之前,林淮看见秦栯依旧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神色都未曾有一瞬动容,仿佛倒进水里的不过是另一块从泥里挖出来的碎石子,不值得侧眸注视一秒钟。
再醒过来是半夜,院子花丛里开了几盏景观灯,浅淡的光顺着窗溜进房间,林淮动了动身子,察觉出臂膀上的异样。
绑了纱布,血迹渗出极浅的一层,干涸之后停在纱布上,看着有些惊心。
林淮有点渴,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只轻轻一动,大腿内侧传来一阵酥麻感。
他微微愣住,掀开薄被借着月光看,看见一个极小的针眼。
还在恍神的空档,灯突然被打开,强光袭下,扰了黑暗,床上的人紧闭了闭眼睛,等适应光线之后才朝声源处看去。
秦栯陷在沙发里,将遥控器放到一边扶手上,缓缓抬眸,浓黑的眸子里映着床上小孩模样。
纤瘦薄弱,落了水更添上几分像是随时会死掉的脆弱感。
良久,秦栯勾唇笑了一下,笑意浮于表面,林淮蓦然想起落水前浑身冰凉的窒息感。
那是狂犬疫苗针眼,三天后再去打。
我不陪你,到时候找司机带你去。
猫我扔了,别再找。
养不熟的崽子要它做什么?
他说完起身就走,少年人身量开始拉长,逐渐现出冷硬的骨头。
身后一连串的动静发生的很突然,甚至缠着急切的意思。
秦栯没能握到门把,因为林淮先他一步拉住了他衣袖。
秦栯想,这小崽子开口要敢给猫求情,他就连他一起丢出去。
可是林淮没有,他只是紧紧攥着秦栯衣袖,低着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哥,我错了。
你别生气,你让我跳水里,我就跳下去了。
我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