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刚在名校讲堂上演说的三十岁成功企业家,高抬着的腿僵在半空,脖子一节节往后扭,看着身后的人。
凉风吹过,一片枯叶落在他的发顶,孟郊雪打了个哆嗦,左腿缓缓放下,“咔嚓咔嚓”几声,他的耳朵一点点变红。
“我在……我在………”
操,我在干嘛啊,总不能说我在踩着树叶骂你吧。
孟郊雪攥紧拳头,支支吾吾。
陆喻抿唇,树影交汇灯火斑驳在他肩头,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低下头,脸上是什么表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他只听到自己压抑了又压抑的声音,对孟郊雪说:“你想吃什么?”
孟郊雪脸上一喜,应该是高兴的,却又紧绷着脸,姿态摆高,“有什么吗?”
陆喻的视线从他脸上瞥过,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孟郊雪紧跟而上,奔至陆喻身侧,边走边说:“我肠胃不好,少油少辣,这外面的餐厅就别去了,得在家里吃,要吃家常菜。”
“你烦不烦?”
孟郊雪一本正经无辜道:“不烦啊。”
孟郊雪跟着陆喻回家,小区有些年纪了,陆喻推开楼洞的铁门,不怎么灵敏的感应灯忽闪忽闪。孟郊雪仰头看了眼,脚步微顿。
陆喻走在前面,回头看他,“愣着做什么?”
孟郊雪回神,两个台阶合一步跨上,一下子贴到了陆喻背后。
陆喻心里一抖,孟郊雪贴得太紧了,他的后背几乎是靠在了孟郊雪的胸膛,肩膀上落下沉沉的重量,他不敢去猜那磕在自己肩上的是什么,只觉得耳边很热,心里很热,心烦意乱。
“我这不是来了吗。”孟郊雪凑到他耳边,丢下一句,接着三两步从他身边掠过,像是在比输赢,走得很快。
陆喻仰头,因为声响,楼道里一节节灯光亮起,孟郊雪往光源里跑,背后好像长了翅膀。
他长吁一口气,喊道:“孟郊雪,你……跑过头了。”
“哦。”
孟郊雪停下,利落转身,乖乖走向他。
陆喻站在门前,开门进屋,孟郊雪走在他身后。门口就留了一双拖鞋,陆喻换了鞋,扭头对他说:“你别脱鞋了。”
“不行。”孟郊雪脱了鞋,袜子踩在木地板上,“不能把你房子弄脏了。”
陆喻随他便,指着沙发让他坐,“我这只有面,吃吗?”
“什么面?粗面细面?不会是泡面吧?我不吃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