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陆喻身体疲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孟郊雪让他先在车里等,而后跑到医院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借了一台轮椅。
他把陆喻捞出来放在轮椅上,他应该是没有照顾人的这方面经验,轮椅碾过地面,一路崎岖不平,陆喻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进了医院,孟郊雪给他挂号办了手续,陆喻在轮椅里坐着,没过多久就轮到他了。
医院要抽血,孟郊雪站在他旁边,陆喻面无表情看着护士用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中,还未感觉到疼痛,就听孟郊雪一声惊呼,“这扎轻一点啊。”
陆喻诧异,护士也是一脸纳闷,嘀咕了一句,“胆子那么小,又不是给你扎。”
陆喻感觉到一股刺痛,手臂被勒得发麻,他低下头,握紧拳头,肩头轻轻被拍了一下,他听到孟郊雪说:“别害怕。”
陆喻寻声看去,孟郊雪用另外一只手捂着眼,把头扭到后面。
针头拔掉,陆喻拿着棉球按住针口,他稍微动了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陆喻侧头看向孟郊雪,孟郊雪脸都白了。
抽个血而已,若是换做别人这么一惊一乍,陆喻早不耐烦了,可对方是孟郊雪那就不一样了。
他只会觉得可爱,就连害怕都能他妈的这么可爱。
抽了血,又做了个测敏,医生开了两瓶药水,让陆喻去输液室。
孟郊雪推他过去,到了位置,揽着他的手臂把人抱出来。陆喻的脸蹭过孟郊雪的衣领,他嗅到淡淡的烟味,忍不住伸手去抓,什么也没勾住。
他被放在椅子里,孟郊雪往四周看,皱了皱眉,“护士怎么还没来?”
陆喻不声不响,睫毛轻轻垂下,眼前的地上投着孟郊雪的影子,他小心翼翼凑过去,黑色的倒影交叠,陆喻盯着看了很久。
大概又等了几分钟,护士过来给陆喻输液,孟郊雪这回直接转身,连看都不敢看。
冰凉的液体从针头滑入血管里,手背有些麻,陆喻微微蹙眉。
“疼吗?”
陆喻愣了愣,仰起头,就看到孟郊雪望着自己。他嘴唇微动,想说不疼,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那两个字却变成了“疼的。”
“那要怎么办?疼得厉害吗?我最怕挂点滴了。”
陆喻说:“我也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的,以前疼他都是忍着的,还没有人问过他,疼了该怎么办?
陆喻旁边的位置里没人,孟郊雪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很少有这么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的时候。
大部分都是你伤害我,我伤害他,他来伤害你,是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