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昭一起去看海。
后半句话,陆喻在心里替孟郊雪说完了。
上次的海走到一半,同行的人便离开了。
这一次,陆喻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某个失忆了家伙可能还是会突然清醒,而后把他推开,用厌恶嫌弃的目光将他凌迟一遍,可就算是这样,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和孟郊雪同去看一看。
他还不能回家,用的是孟郊雪的车。孟郊雪现在什么都不懂,陆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坐在副驾驶,陆喻指了指安全带,让他自己系上。车是没开过的,用的不太顺手,陆喻踩着刹车,慢慢发动车子。
孟郊雪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八岁的夏天,他和陆昭约定好了去看海的那个夏天。车子从车库中驶出,阳光就像是从被胶囊中释放,铺天盖地落满在了车前玻璃上,他微微眯起眼。
和上次一样,陆喻开了两个小时后,在一个服务区里把车停下。他扣上帽子,侧头看去,孟郊雪蜷在车窗边,睡得脸都看不见。他多看了两眼,拉开车门,往外走去。
服务区的超市里人不多,陆喻拿了几个面包饼干还有两瓶水,又在经过外面冷柜的时候买了两个冰棍。他回到车里,孟郊雪还在睡,陆喻坐进去,袋子放在大腿上,他从里把面包拿了出来。
孟郊雪被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吵醒,他扭动脖子,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叫了一声陆昭。陆喻拿着冰棍的手僵住,一丝丝冷气从包装纸里往外钻,掌心被冰水弄湿,陆喻小口呼吸,把冰棍丢给孟郊雪。
孟郊雪晕晕乎乎的被一根冷冰棍砸中,打了个激灵,人就立刻醒了。他伸手去抓,拿起来看了眼,陆喻对他说:“吃点冷的,醒醒脑。”
孟郊雪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撕开冰棍包装,尝了一口,牙龈碰到了冰,有些疼,皱了皱眉,却还是张开嘴,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陆喻忍住不去看他的念想,可咬着冰棍的孟郊雪对他来说无疑是产生了另外一种特别特别深的吸引力。他往后靠,开车开到酸痛的脊椎慢慢放松,陆喻看着前面,手里剩下的那根冰棍快被他捏碎。
“你怎么不吃?”耳边突然一凉,陆喻一愣,余光里都是孟郊雪的脸,阳光里几乎透明。
孟郊雪含了一块冰块在他耳边说话,热气变成了凉飕飕的风,陆喻打了个哆嗦,双手捧着那个冰棍,小声说:“要吃了。”
“你的和我的包装颜色不一样啊?”
孟郊雪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陆喻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孟郊雪也跟着挪了挪。
陆喻耐着性子说:“你的是牛奶味,我的是西瓜。”
“为什么你的是西瓜,我的是牛奶?”
“哪那么多为什么?”陆喻拽了几下包装没撕开,又被孟郊雪这么近着看,有些心烦意乱,低头直接用压撕开了,冰棍是粉色的,他直接咬了一大口,接着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凉意一下子蹿到了天灵盖,脑袋都要被冻住,陆喻把头低下,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后脑勺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偏偏这个时候,孟郊雪还不识趣,蹭过去问:“你怎么了?”
陆喻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他伸手试图把孟郊雪推开,嘴里还有半块冰,含糊道:“太凉了。”
“凉?有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