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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超和他对视着,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值班室空调打得有些高,他手指上的冻疮开始瘙痒起来,顾超忍不住用指甲抓着挠着,直到痒变成了痛。

张潦一声不吭地拿起桌子上的冻疮膏,挤了一坨在手心,搓了搓,抹在顾超红肿粗大的手指上,一下下轻轻地按摩着。

刺痛的感觉激得顾超眼角通红,他抽了抽手说,“张潦,我自己来。”

可手指却被张潦死死地捏着,一根都抽不出来,刺痛的感觉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掌心逐渐升高的温度。

顾超终于放弃了,开口说道,“你那个林哥跟你说了是吗?不用可怜我,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你问我为什么回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双桥是我呆过最久的地方。我妈妈去世得很早,爸爸欠债,从小跟着他东躲西藏,你让我别回双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顾超的手指终于被张潦松开了,少年修长的手指又轻轻搓着自己的耳朵,两个人面对面,张潦低低地说,“今年这么冷,小心耳朵也冻住。”

空调的热风吹着,吹得顾超面红耳赤,他的心弦动了动,自从妈妈去世后,似乎很久没人对自己这么温柔过了。

张潦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松开了顾超红得透血的耳朵。

两个人并排坐着,监控器里各个班级都熄灯睡觉了,张潦抽出冻疮膏盒子里的说明书,将它裁成个正方形,几番对折翻转灵巧地折出了四叶草。

“顾警官,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过你的是幸运草。”张潦把四叶草放在顾超掌心,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监控器里的时间一秒秒地跳动,最后显示出一排零,张潦俯过身抱住顾超,说,“新年快乐,小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