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歌儿一句句地唱着。漂亮的尾音勾在俞寒心尖儿上,致使涟漪四起,一圈一圈儿地向外荡漾着,烟波浩渺,地久天长。
俞寒于是打蛇随棍上,口嫌体直地接连点了好几首。彤梓青放出的狠话果然不假,中华曲库名不虚传,有口皆碑。此时此刻,偷听小孩儿说给唐致远唱情歌儿时吃到的干醋,终于化作了丝滑可口的太妃糖。俞寒一边撸猫一边听歌,可谓是通体舒畅。
时间便如那些歌儿里唱的那样,一年四季转瞬即逝,流年光影漫天飞舞。随着俩人面前的观音香渐渐焚灭坍塌,小型多语种演唱会终于落下帷幕。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俞寒想,像他们这样坟地相拥,夜半歌声的缘分却不知是拿什么修来的。
“组织满意了吗?”彤梓青看着身边的人小心发问。
俞寒拿起猫爪子来,冲着彤梓青上下晃了晃:“高音甜,中音稳,低音准,人类乐坛的崛起就靠你了!”
“喵~”
“提醒得对,”俞寒对着彤梓青重申,“回头记得给我钱啊。”
见对方终于收起了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彤梓青长出了一口气。他抱着琴站了起来,一边收琴一边看着俞寒怀里的黑猫问:“煤球儿,你要不要跟了我啊?”
“想养?”俞寒也站了起来。
“嗯,虽然小东西有点不局气,但跟我还挺有缘分的。”彤梓青凑过去捏着黑猫爪子上的肉垫儿爱不释手。
“那就把主子请回去。”俞寒一手抱猫,一手拿起应急灯给彤梓青照亮,看他把零七八碎的东西整理好。等到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转身打算离去。可谁知两人一猫还没走两步,就见墓区入口处那里影影绰绰地立着个影子,浓黑下却看不出是树是人。
俞寒猛地站住,随即把彤梓青整个人挡在了自己身后,紧接着抬起手中的灯朝着那黑洞洞的地方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