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飞也没想过要和这位大少爷相亲相爱的共度夜生活,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脚跟轻磕启动骑空装置,就准备飞在天上远远跟着,免得这货又自己作出什么妖来。然而刚刚飞上天,就看见一个人影在下方一闪而过,简溪飞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拨通了九队长的通讯。
大荒域与山陵域接壤,这地方恰好就在第九小队的驻地附近,对方过来应该不要十分钟。通讯五秒之内便被接通,头顶牛角的汉子精神的敬了个礼:“老大!”
“盯住这个人,”简溪飞把放在宗统身上的定位坐标发了过去,“他是潜在狂化者,本身已经濒临狂化了,如果他做出任何可能激发狂化激素的事情立刻通知我,不要私自采取任何行动。”
“是!”九队长领命,简溪飞便换了方向,向刚才看到的那抹兽影追去。
他侦察能力极强,对方也没有特地隐藏行踪,不一会儿便被衔尾追上。简溪飞降低了飞行高度,眼底浮现出淡淡金纹,视力顿时有了几何倍数的增长。这一次他清晰的看见那个兽人的后脖梗上,那几笔凌乱的深紫色墨迹,确实是禁纹笔的颜料。
特物科禁纹的使用都是要打报告的,绝不可能出现被画上禁纹的兽人还在外面溜达这种情况,况且下面摇摇晃晃的兽人的脖子上,那几笔画痕显然杂乱无章,证明画出这几笔的人根本就不懂禁纹的画法。简溪飞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偷去自己禁纹笔的少年,只有他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给一个一看就没有多少杀伤性的兽人画禁纹?简溪飞一开始对那个小贼的定义是恐怖组织成员,偷盗禁纹笔是为了控制狂化兽人,制造恐怖袭击案件。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如果那小贼真是恐怖分子,没可能还敢拿了禁纹笔乱画,应该以最快速度远遁才对。
下方摇摇晃晃的兽人显然没有狂化,但是他的脾气看起来有些暴躁,应该还喝了很多酒,一路骂骂咧咧的,后脖梗不加遮掩的暴露在街头各个摄像头下,想来就算简溪飞没有恰巧碰到,他也会很快被副官捉到。这么儿戏的、幼稚的画痕,难道是涂鸦恶作剧?
简溪飞突然眯了眯眼睛,在拐角看见了个鬼鬼祟祟的兽——正是昨天偷笔的小贼。
由于他是在半空中的,那少年的注意力又完全集中在前方的醉汉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人窥探得一干二净,还偷偷摸摸的向四周张望。那少年跟了醉汉一路,一直到醉汉一脚踢开屋门回了家,他才在墙角停了下来,低着头一脸懊恼颓丧的表情。
简溪飞想明白了,他不是在恶作剧,是在做实验。这小贼可能把醉汉当成了狂化兽人——当前政府并未公开狂化激素的存在,民间狂化案例也不多,所以绝大部分民众都不知道狂化兽人——在他看来喝醉了酒脾气暴躁的雄兽就是“狂化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一个“狂化了”的醉汉画禁纹呢?
除非他认识一个真正狂化了的兽人,他已经压制不住日益疯狂的对方,又不知从哪个渠道听说了禁纹,偏巧还偷到一只,便急不可耐的拿醉汉做了实验。
简溪飞心中已有定论,再次拔高飞行高度,远远的跟在小贼身后,看他满面愁容的徒步走过三条街,走进一间地下室。不多时,地下室中就传出可怕的嚎叫和少年短处的惊呼声,紧接着野兽咆哮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应该是被少年拿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他还不笨,知道家里藏了个“攻击性极强的疯子”肯定会被邻居报警。
要是他真报了警还算好办,这事儿就直接移交给山陵域特物科,到最后也不过是他现在做的画禁纹的举动,说不得还要比他自己画的好得多。可既然他偷了简溪飞的笔,这事儿又被简溪飞撞见了,这事儿还是得尽量私了——简溪飞可不希望自己被偷了禁纹笔的事成为今年的年度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