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没有阻止,反倒跟着成了帮凶。她一定是疯了。
做坏事的肾上腺素顺着神经末梢噼里啪啦往上涌,在脑海里腾空,呼啦呼啦地涌成烟花,爆裂的那一刻,邱漓江握着小锤毫不迟疑地挥向车窗,砰——两种声音合二为一,车窗跟着烟花一起碎裂。
邱漓江无言地看向她,游枝紧张地往门内的车厢里看了一眼,没有惊动到别人。她向他摇头。
雪花铺面,风片如刀,顺着凌乱的缝隙肆虐。巨大的冰冷并没有使两人清醒,他们贴面的不是一捧雪,而是一团火,烧得人愈加不清醒。
游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车窗外的雪原大吼:“天地为鉴,我们一定会离开小岛,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的!”
她嘶声力竭,扭过头,邱漓江看着她,目不转睛。
“你不喊吗?”
“不用了。”他抓起她的手,转身顺着狭窄的走道往前跑去。
游枝隐隐听到前方他含糊的话语传来:“你已经说了‘我们’。”
肾上腺素的余韵未过,牵手的触感比方才还惊心动魄。
他们的第一次牵手。
邱漓江抓得那样紧,每根指节像锁匙扣在一起,密不可分。他们逃过一节又一节车厢,穿过熙攘的人群,流动的光影,叫卖的零食摊,乱七八糟的行李,最后发现了一处空着的厕所,他一把将她拉进,锁上门,结束了这场逃亡。
其实只有几节车厢,不到一分钟,他们手贴着手的时间不过如此。这场逃亡远不如听上去那么盛大,可足以令他们在停下的间歇喘个不停。
空间昏暗逼仄,他们面对面,气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