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味道还可以。”他说。
另一旁支着耳朵的迟纵听到这句话,尾巴都快翘起来了:“那当然,我带你来的地儿能差么……”我只会把最好的给你——这句话有点儿肉麻了,大少爷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开口。
到底还是林溪月段位高一点儿,当即接话道:“哥哥你看,有些新鲜事物,只要一旦接受了,就会发现它的好处……”说到这里,他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用一种暧昧的目光扫过兄长的面容,然后又很快掩饰似的垂下了眼。
迟纵:“……”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相较于被恶心的差点跳起来的大少爷,林厌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本来只是去个医院,结果直到快九点钟才到家,当林厌终于收拾好自己,擦着半干的头发重新走进画室的时候,再去看早上的那张底稿,又有了新的感触。
相较于昨夜灌酒的狂欢,今天的经历更像是……一个平凡的周末,跟几个熟悉又或是有交集的人,去看一场电影,去吃一餐晚饭——简单而轻松。不需要装腔作势的场面话,也没有什么必须要注意的仪态或是风度,没有规矩、更不提束缚;彼此都知根知底,因此也不用刻意去隐藏那些不可说的过去。
正常人的人生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友人或者兄弟姐妹,在某一个时间点分开后再次重逢;而像林厌这种天煞孤星,能选择的却只剩下迟纵和林溪月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提也罢。
打开颜料盒的盖子,看着那些……他很少去用、只在调色时稍作点缀的艳色,林厌突然有一种福临心至的感觉,他挖出一大勺红色,放在调色板上、用水晕开……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这幅《人群》的基调已经初成,摈弃了常用的灰调,转而奔向大红大绿大紫……就像是那晚迪厅闪烁个不停的彩灯,华丽而炫目。
这是林厌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风格,像是从那一成不变的灰白中试探似的迈出了一只脚,虽然画面因此而有些生疏的不和谐,估计不足以够得上拿去展览的水平,但至少在这个过程里,他很轻松。
在画室一直待到了十二点才出来,客厅里的灯都熄了一半,林厌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上了楼,路过迟纵的房间时,还隐约能听见大少爷愤怒中带着咳嗽的咆哮……似乎是工作上面的问题。
林厌这才想起来,这小子看电影和吃饭的时候,都没看手机。
网上总有那么一些情感吐槽,有时候会被自动推送到首页——其中最常见的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发生的争吵,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光玩手机不理我啦之类的,林厌被迫看到过很多次,久而久之不经意留下了这么个映象,如今事情发生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联想……
完了他就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自作多情”恶心到了,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林厌刚准备进门,隔壁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林溪月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落在肩头,透明的水渍淌过他有些发红的小脸,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
“哥,”他低声唤了一句:“我能……跟你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