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浮的目光扫过对方已经平坦下来的小腹,年轻的Alpha只觉得嘴里发苦,他快要疯了,如果不说点什么话——如果,得不到一点儿回应的话。
几乎是失去理智的,迟纵颤抖着开口:“对于你而言……那个位置,就那样重要吗?”
林厌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略有停顿,他抬起眼,毫无感情的扫过少年的面庞,没有说话。
实际也没什么好说的。
自看透了对方真实的想法后,林厌已经懒得去解释任何东西……他从来不费无意义的口舌。
而他的沉默自然而然也被迟纵当成了默认的回答,那一刻,仿佛世界都碎成了一片一片,锋利的棱角划伤了他,少年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缓缓捏紧成拳。
“好……很好……”他仰起头,试图让涌出来的液体倒流,“我从没发现……你是这么狠心的人……我认错你了……”话到最后已经接近哽咽,他踉跄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自己如此着急着赶过来的意义……事到如今,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伤心地。
可林厌也似乎不想让他好受,才一背过身,对方冰冷的话语便如刀子似的刺了过来,再没有一丝以往的温柔。
“我是什么样的人?”林厌似乎冷笑了一声,他将有些发抖的手指藏在被褥下,缓缓挺直的脊背像一把出鞘的剑,透过淡薄的病号服,甚至可以隐约窥见削瘦的骨骼。“我不过是如你所愿罢了,大少爷。”
迟纵仿佛被看破了什么,浑身一抖,差点没有站稳;他仓促的扶住了门板,冰冷的触感沿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我……”
“你只是逃走了。”林厌厌倦的闭上眼:“你只是……不敢面对和承受而已,事到如今,心里很轻松吧?不用违背良心的开口,也不怕被恶心的人威胁……”说到最后,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幼稚,我真是……算了。”
他伸手够过一旁的热水,轻轻抿了一口。
结果迟纵还没走。
在被对方一针见血的戳破之后,在慌乱与焦躁充斥了每一个细胞的时刻,酒精味儿的信息素连同酒气一起迸发出来,又在主人勉强的压抑下,不波及到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迟纵的目光彻底空了,他望向林厌,玻璃似的眼珠没有半分神采,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声如蚊鸣般,断断续续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你……不是为了……继承,又为什么让我……那样……对你?”
林厌沉默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手里的白开水彻底变凉,他一口将其饮尽。
“……想知道吗?”
迟纵麻木的眨了眨眼,咬住嘴唇:“……想。”
“怎么说好呢……”男人将空掉的水杯放到一边,垂下的目光落在悄悄攥紧的手指上,“我本来,从未有过告诉你的打算,但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