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超绞了一下手指,叹了口气,说:"好吧,其实也是我猜,你不要告诉别人啊,这样对寻队不公平,也是,闻笛哥你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他沉吟了下,说:"我觉得寻队不是为了钱。"

"废话。"何闻笛说。

"他应该,快打不了了。"尚超抬头看他。

何闻笛冲回家,他妈正在阳台上展臂,六十好几的人了,还孜孜不倦追求艺术,见他回来了,抻着脖子目不斜视说一句:"放假了?"

何闻笛嗯了一声,十五分钟后从房间拎出一个包,"妈,我这几天不在家。"

"哦。"何夫人已经习惯了何闻笛要么在家里窝到发霉要么三四个月见不着人影的生活。

何闻笛本来想一走了之,路过阳台没憋住,倚在门边,仿佛在可怜巴巴地撒娇,"我待会去加拿大。"

"打比赛啊?"何夫人因为儿子也关注了一些游戏新闻啥的,不过大多数她都看不懂,就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有什么比赛,何闻笛去年也去过加拿大,也是打比赛,傻小子闷头闷脑给她在免税店买了一大堆面膜,说是看到别人都在买,何夫人拿回去上网一查,嚯,适用于青春期女性。

"注意休息啊,别乱吃东西。"何夫人放下手臂,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看他,"怎么了?"

何闻笛在门边扭扭捏捏,半天才含含糊糊说:"我去看江寻。"

"诶哟。"何夫人立刻拍大腿,回房去翻,"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上次小寻来家里,不是也没给人家什么拿走吗?后来我和你姨年十五去普济寺烧香,给你们一个人求了个平安符,可灵了。"

她一把把平安符塞何闻笛手里,"这几个月你都不着家,碰巧你去,把这个也给小寻捎上。你还别说,是挺灵的哈,我儿子今年也全国第四名了。"

何闻笛抿抿唇,低头默默揣口袋里了。

"笛笛?怎么了这是?"何夫人发觉儿子不太对劲,轻声问。

"没什么。我回来再跟你说。"何闻笛扭头走了。

何闻笛走下楼,回头看,何夫人和八两在阳台上目送他。

身后城市边际线堆着云层,落日似金,仿佛一阵风来,天上楼宇。又仿佛要下雨,夕阳中有水的味道。

何闻笛在路边打电话,"哥,你上次是不是还剩点加元,先借我,手头上没现金不方便。我待会去机场顺路到你家拿。"

严波在那边大惊小怪,"你要去加拿大?!"

"嗯。"何闻笛说。

何闻笛伸手拦车,"就说借不借吧,嫂子在家吗?"

"待会我跟你嫂子说一声,你过去直接拿就好,嗨,我家密码你还不知道?"

何闻笛钻进出租车里,报了地址。

严波在那边痛心疾首,"啧啧啧,蒂妹,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