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闻笛扭头看向廊下侍立的服务生,“有烟吗?”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殷勤地小跑上前,手势礼貌又专业,说:“先生,请您稍等。”
江寻是今天这家饭店的顾客,整个饭店围着他团团转,江寻的客人不要说是烟,何闻笛就算说想要吃臭豆腐上撒金箔,他怀疑王府一号都会忙不迭派人去C市空运。
服务生带回来了几盒供他选,何闻笛不挑这个,随手捡了一盒,挥挥手说:“谢啦。”
他扒了玻璃纸把烟叼嘴里,才突然发觉这里的服务生办事还真不机灵,有烟没火算怎么回事啊。他回头看,人已经不在了,何闻笛懒得去找人,咬着烟嘴聊胜于无。
山头有云,压着水汽,是要下雨了,锦鲤们在水面上吐着泡泡,一圈圈扩散消失。身后咔哒一声,他正想说你给我找个火机,扭头一看,来的人是江寻。
何闻笛笑,“借个火。”
江寻作势掏了掏裤子的两边口袋给他看,歪歪头,“戒烟了。”
“噢。”何闻笛咬着烟头继续发呆,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他又矮了江寻一头的感觉?何闻笛心里有点怂,默不作声把烟捏在手里,假装无事发生。
江寻说:“他们在里面找你呢。”
“爱找找,一群狗贼喝醉了只知道拿我开涮。”何闻笛说。
“先生,抱歉您还需要火机吗?”服务生匆匆回来,看到江寻和何闻笛都在,站在走廊入口问。
看来还是错怪人家了。
何闻笛点头,站起来想过去拿,比他更靠近入口的江寻先伸出了手。服务生见状,毕恭毕敬把一个小巧的打火机递到他手上,礼貌地走了。
何闻笛挑挑眉。
江寻走过去,吧嗒打亮了那只火机,远处霞光万丈,如同脏污的颜料色块,雨前的风却已经吹来,湿重而黏稠,让庭院里的竹叶也跟着簌簌摇动。那只小火苗在江寻的掌心里跳动着,照得他垂下的睫毛影子摇曳,暧昧不明。
何闻笛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不是一心想着江寻,想和他亲吻拥抱,乃至私奔到月球的初恋少男了。他只是漫不经心走近他,把烟叼在嘴里,低头去凑那一团火光。
“什么时候搬过来?”他问。烟头冒出了一星子的红,飘出一缕烟来,他撤开了半个身位。
江寻愣了一下,说:“下个月。一部分人先过来办公。”
“哦。”何闻笛深深吸了一口,咳了一声,感觉嘴里凉飕飕的,“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也下个月,经理想尽快,毕竟接下来还有春季赛。”江寻说,顿了顿,“到时候可以一起吃个饭,之前我碰见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