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发生几宗学生放学回家路上被抢劫的恶性事件,学校特意将晚自习结束时间提前半小时,谢潮声也嘱咐学生结伴回家,尽量别落单。
这晚轮到他看晚自习,他跟好几个学生都要在同一个公交站等车,于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跟这么多学生一起去坐车。
兴许是晚上、在校外的缘故,没有白天课堂上的严肃和沉闷,学生在他面前也都渐渐放开了,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天说笑。
“谢老师,这条路真的会有人抢劫吗?”
“今晚怎么不出来了,被我们人多势众吓跑了吧?”
“谢老师,你会打架吗?我们可都靠你罩着。”
谢潮声颇为无奈,他低估了这帮学生的聒噪程度,一路上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他不怎么插话,偶尔点点头。当有学生问他是否会打架,他眯了眯眼睛,否认道:“不会,所以坏人来了,你们可要跑快点。”
顺利抵达公交站,几个学生先后上了车。谢潮声时不时回头望一望来路,他感到诧异的是,梁屿还没走到公交站。
刚才梁屿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但估算时间,再晚离校此时也该到了。
他有些放心不下,回去找他的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却在打退堂鼓。他斥责自己关心则乱,太过关注某一个人。也许现在还有很多学生也没到家,他不可能全部都照料到。
回家的那趟公交车停在他面前,他想了想,没有上车。
直至三四趟公交车开过,其余学生都走了,梁屿才姗姗来迟。
“为什么这么晚?”谢潮声问。
梁屿回答:“留下来做作业。”
“晚自习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你完成?”谢潮声不悦道,“你没听见我说的尽量结伴回去、别落单吗?”
梁屿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反应。
“出什么事了?”谢潮声放缓了语气,他想知道梁屿大晚上平白无故逗留在学校的原因。放学那会儿他刻意在班上吆喝,让跟他同路的学生一起回去。梁屿像没听见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人仍旧沉默。
“你怎么了?说话,”谢潮声等得有些不爽,“哑巴了?平时不是很多话吗?”
许是被逼问得不耐烦了,梁屿自暴自弃地喊了声“老师”,然后又没了下文。
谢潮声突然发现某个细节,其他学生叫他通常都会带上姓氏,梁屿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