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帮我也涮一下?”不出所料被拒的卓振宁干笑两声,“在医院上班每天很辛苦吧?看你这逢年过节都不回去看看你妈……”
江愁撩起一边眼皮冷冷地瞅他,卓振宁识趣,立刻闭嘴不谈这一话题,“这么辛苦的话考虑换个工作吗?我有个朋友去年开了家私人疗养院,面向那些有钱的老头老太太,很清闲,不怎么加班,待遇和福利也好,上次团建去新加坡上上次去日本大阪,想进的话我帮你打个招呼……”
“我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满意,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正看手机的江愁头也不抬。T大附属和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野鸡疗养院,除非他疯了才会选后面那个。
“你这孩子真是……”冷不丁又被扣了顶外人帽子的卓振宁憋闷地咳嗽两声,摇摇头,从怀里摸出张银行卡,“差点就忘了,来,压岁钱。”
银行卡摆在桌子上,江愁连看都懒得拿起来看,“不需要。”
“拿着啊,好歹也是爸爸的一点心意……”为了缓解冷场的尴尬,卓振宁又把银行卡朝他这边推了几寸,“你一个人住也不容易,拿去买点喜欢的,你户口落在这边了没,落了的话要不要爸爸给你出个首付……要是没落的话,驾照考了吗?你喜欢什么车?宝马?保时捷……”
看着他又是车又是房子地演亲情独角戏,江愁烦不胜烦,“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卓振宁呼吸停滞,眼神慌乱。
“你来找我的目的。”
卓振宁继续动摇,“我就不能单纯地来看望一下我儿子吗?”
“你病了对不对?”
对面卓振宁瞳孔倏地放大,江愁很轻地笑了下,“我猜对了。”
“真不愧是名校出来的。”卓振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头,“其实也没什么,是这样的……”
江愁完全不把他的奉承放在心上,掐断了他没说出口的长篇大论,“说重点就行了,防止你弄不清楚,我先说花柳病转皮肤科,不归我们外科科室管。”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羞辱,卓振宁脸上表情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十分精彩,“怎么可能是那种病,你真是……”有一瞬间他腮帮子咬得很紧,看起来跟要爆发了似的,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把屈辱忍下去,按照江愁的要求,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尽可能简略地讲了一遍。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江愁帮他分析了一下病情,“我懂了,一开始是肾炎,一直有吃药,病情控制得也不错,结果这几年突然开始恶化,转肾衰了对吧?”
“嗯……”卓振宁讪讪地点头,“本来是这样的。”
人有两颗肾,他坏掉的是左边那颗,保肾治疗没用的话做手术摘除就行了。摘掉坏肾以后他谨遵医嘱过了小半年好日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后他另外那颗肾脏也出事了。
无论他花了多少钱,吃了多少昂贵的进口药,医生给出的答复都是没用、不行和必须尽快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