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泄气道：“对对对，我很烦，行了吧。”

池声笑道：“知道就好，以后改改，就你这毛病，怪不得没什么朋友。”

李尔不满道：“想跟我交朋友的多的是，我都懒得搭理他们，他们还不是前赴后继来讨好我？”

池声说：“人家讨好的是你的家庭背景，你还真当大家都上赶着找你骂啊。”

李尔没说话，有点受伤，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还没出车祸的时候，他在学校十分受欢迎，大家都说他是大明星李奥的弟弟，想求他要李奥的签名，被大半个年级的女生递过情书，球场上意气风发，学习上名列前茅，是老师同学中眼中的佼佼者，少年人李尔有些洋洋得意，呼朋唤友一大堆人跟随，后来他出了车祸，一切都变了，他觉得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可怜，鄙夷，嘲讽与幸灾乐祸，少年封闭了自己，不再与他们交流，渐渐地，大家越行越远，他在学校里朋友越来越少，实在要算的话，张司恒算一个。

池声见他不说话，垂下了眼睫毛，心道不会伤到他自尊心了吧，他怀疑道：“你生气了？”

李尔抬眼看他，认真地说：“你跟他们一样吗？也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才那么照顾我么？”

池声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表情，有点发愣，犹豫了一下：“我……”

李尔自嘲一笑：“原来你也不把我当朋友。”

池声有点慌乱，他最怕李尔这样笑，连忙解释道：“哎，不是这样，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么说吧，我跟他们当然不一样，不是，也差不多，不对，我是为工作，工作，对，我照顾你是职责所在，是我的工作内容，我也没讨好你啊。”

李尔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话，丝毫没感受到什么安慰，相反更加难受了。

池声解释了一堆没用的，不忍看他受伤的神情，最后说：“我把你当朋友的。”

李尔将信将疑：“真的？”

池声坚定道：“嗯，前提是你不发疯的时候。”

李尔：“……”难道喜欢你就是发疯吗？

李尔：“我昨晚说的你还没回应我呢。”

池声一点都不想记起昨晚的事情，敷衍道：“回应什么？”

李尔：“给我个机会，等等我，我想赶上你的脚步，与你并肩，你给我时间行不？”

来了来了，池声最怕李尔说这种深情的话，昨晚关着灯，他没看见李尔的表情，今天就这么面对面的，避无可避，两人都很清醒，也没发疯，更糟糕的是两人裹着浴巾里面什么都没穿却在讨论这个问题。

池声索性坐了起来，端着长辈的口气说：“你还年轻，不要走这条路，很辛苦的，你有没有考虑以后的事？你父亲，你哥哥会同意吗？他们知道你喜欢男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李尔也学着他坐了起来，摆放好自己两条没什么知觉的腿，严肃道：“我喜欢你，关他们什么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又不跟我过一辈子，我又没干涉他们，难道我还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吗？”

池声被他说得有些脸红，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但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没有任何经济能力，你吃穿用度全靠你父亲，你跟他杠上，想想你的处境，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能力独立吗？你就一刚高中毕业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不要为一时的迷惑而走错路，而且，我不想跟小孩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