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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消失在臂弯里。

回声却荡漾着,传播着,每一片叶子都光滑无比,全盘反射着尖叫与悲伤。

王里抱起他,内心涌现出极大的、难以形容的情绪——不是难过更不是喜悦。

医院的回廊墙壁驳落,四处是冰冷的铁门稠密的铁窗…远处传来一阵昆曲声——是三床的病人在花台练嗓子。

“自嗟呀.处深闺年将及瓜.绿鬓挽云霞.为爹行遣配隐迹山凹.实指望餐松飮花.不争的早又是仙逝物化.把恩情似撒沙.”

这一曲,是蝴蝶梦。

缠绵悲凉,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黑暗似乎有逆天的本领,能穿越时间的限制达到亘古永恒。

“阿呀先生吓,闪得我鸾孤凤寡.猛然自撑挞.好难拿心猿意马.这心猿好敎人好难拿.”

世上最令人难忘的情绪是什么?是疯狂还是绝望……或者……应该是遗忘。

许飞飞一睁眼,看到王里胡子拉碴坐在床边。

“醒啦?”

“我怎么在这?”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能说什么呢?面对那张脸,你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年前他被送到这里,王里放下一切在这里做个连职称都评不上的医生。看着曾经的恋人整天自言自语?期待他一天一天的进步……但是那进步是每进一步退三步的砝码……

这种生活折磨的不仅是被送到这里的病人,确切地说,能送到这里,他们已经不受折磨了。

王里快坚持不下去了,那天他买好隔天机票,收拾好行李,早上八点——重庆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