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不敢回答, 桑野欺身上前扬起眉毛笑得灿烂又阴暗,他勾起方弦的下巴淡且狠地说:“看来我们的林老板就是很喜欢养宠物,给我筑笼子还不够,还要养你这么一条狗!”
“桑野。”林烝的声音沉下去。
桑野直起腰身把文件摔在方弦怀里,给自己点了根烟:“呼——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算不得什么,兔子是被药死的还是捂死的我没有兴趣,只是这个,”他甩了甩邮件打印件,“瞒着我好玩吗?”
林烝吩咐方弦:“方弦,你先出去。”
桑野抓住方弦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转头看向林烝,语气轻快地问:“瞒着我就这么好玩吗?桑秦做的是亏心事,当然不敢大白于天下,那你呢?”
他脸上的笑意陡然一变:“挖掘我的苦恨和所有,用这些做引子诱导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好玩吗林烝!”
林烝瞪视方弦一眼催他快走,桑野却死死不放,嘴角又突然扬着笑起来:“你怕什么!”
“怕别人看见什么?怕他们看见你,还是怕他们看见我?怕他们发现自己的上司只是一个占有欲到病态,连爱人的交友圈都要涮洗一遍才能求得心安的神经病吗!还是怕他们看到我!看到我就是这么一个爬在泥沼里乞求绳索,等待救世主带我离开的可怜虫?”
桑野渐而绝望地盯着林烝,哂笑自嘲:“所以你先一步发掘真相,让我猜猜你要怎么做……一切都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你早就拿好绳梯却要故作得和我一样百般挣扎,最后再给我一个生还的机会,好让我为你倾心,好让我为你着迷,好让我从你那里得到宁静和光明,是不是?”
桑野轻声笑了一下:“是不是啊林烝?”眼泪随着他笑时从睫毛上抖落,他的眉心却越拧越紧变得狰狞:“是不是啊林烝!我问你是不是!”
方弦的手腕被他过激抓红,“阿野,你先放轻松,”林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想要抱住他却把他刺激,桑野挣扎着挥开他的手大笑起来,笑得额角青筋突兀,惨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桑野笑弯了腰,林烝一时间失去靠近的机会。
笑声从狷狂到哽咽到压抑,他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光?”桑野抓着方弦的手放轻,方弦立刻退走,听见桑野在门内带泪的声音笑说:“多可笑啊,我们从来都不是光。”
失去第三人在场,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碎纸机的悲声停转,走路间扬起的纸片像是雪尘,林烝抬手想要一抚他的脸,却在桑野冷厌的神态中停住。
“你不会是光,”桑野说,“我们都是黑色的,没必要表演。”
林烝艰难地说:“阿野,我只是……”他住了嘴,没有办法反驳。桑野冷冷地看着他,林烝眼睛里有些悲伤,桑野对他的剖析准确,无法反驳,他只能说:“你说得都对。”
桑野嗤笑一声,亲密地抚上林烝的脸颊,像无数次为他沉迷一样眯起朦胧爱慕的眼睛,话语却极为清醒:“我就说呢,林烝怎么可能那么温柔,每一天每一天,你对我的那些体贴就像是蛛丝,一根一根的编织起来,勾花做得不错,很漂亮,原来是为了诱捕我。我陷进去了,你还满意吗?”
“主人,”桑野舔了下嘴唇,轻轻贴上他的嘴唇,“你还满意我的服务吗?”
林烝喉结一动,眼神炙痛地看着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