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这捧哏接说:“是呢,不常见!”
小如姥爷:“哎,我还真见过!”
桑野:“您见多识广!”
“那是好早的事情喽,”小如姥爷讲,“当时南巷有个打罗汉的……”
怀特小姐不懂就问:“什么叫‘打罗汉’?”
叶小如解释说:“就是痞子流氓。”
小如姥爷:“对,当时有个打罗汉的伢崽,不是正经人,收保护费,带着一帮小弟特别扬犽。他就喜欢男人,我们南巷里都知道,但没人敢惹他。”
小如姥姥用胳膊肘顶老伴儿:“你说这个干什么!”
桑野有点好奇:“那时候谈这个犯法吧?就没人告他?”
“有啊!”小如姥爷讲,“后来他招惹学校里的年轻学生,差点闹出人命来,捅了娄子,那个学生瘸了条腿,拼着命把他告发了,不就出了事么!当时闹得好大,整个市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伢崽本来要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跑掉,被抓去靶场那天先游街,状元路上的人都看见了。”
姥姥八卦地讲:“据说那个学生到靶场去看他行刑,好多血,后来疯掉了咧!”
“胡港,”小如姥爷说,“哪里疯掉了嘛,那都是别人瞎传的,后来他们一家搬走了。”
怀特小姐很意外地问:“行刑还能看的啊?”
叶小如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能听她姥姥姥爷讲,姥爷说:“本来是不可以的嘛,但是也没人拦着,靶场里地方大又没什么人,有些伢崽好奇枪毙是个什么样,就会到骑大杠到那边等着看,其实只能远远看一眼,人噗通一倒,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桑野和林烝听了这事心里多少有些沉重,姥姥又拿手肘拐老伴儿:“我们讲这个做什么喽!这都好多年了,这还是八几年的事情,都过去三十年咾!现在大家思想开放了,流氓罪早取消了!要我说这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就是不能生毛伢崽可惜了!”
姥爷很是新潮地和老伴讨论说:“现在国外不是能代生小孩,没有领养一个过继一个都可以嘛。”
说到孩子的事情,老两口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向叶小如催婚,期待早日抱上重外孙,桑野也跟着起哄说:“是要抓紧了,毕竟你哥我这儿重孙子是指望不上了。”
闹得大家都笑。
后来大家又聊了点别的,把这话岔过去了,讲起隔壁陈家的小孩。
陈家长辈走得早,儿子是消防队的,一年到头都忙得很,娶了个媳妇也早早离了婚,只留下一个小孩陈同。小小年纪没了妈,当爸的又有队里的训练和任务,没几天在家,小孩都是邻里和老师带大的,可怜得很。今年过年他家一桌子饭都是那孩子做的,可惜他爸就今天下午回来匆匆吃了口饭,过年过节严防火灾意外,消防队里紧张待命,要夜里才能回。
小如姥姥还感叹了下陈同是个懂事的,又讲起东邻西舍,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