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秦气坏了,敲着桌子冷笑:“好得很?你是好得很!前一天和我说要着手泉镇的事情,拉着梁局长去林烝的苏庄泡温泉,后一天就和市政的许公子陪林烝游绵山!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警告你桑野,别把你在国外的那一套恶习带回来,我还活着一天,我就还是你爸!你别给我添乱!”
桑野冷了神情,慢慢坐直身体,撑着桌沿倾身问他:“我怎么了?”
他的语调阴冷、潮湿,动作像匍匐待发的野兽。
桑秦有短暂的一促,却也并不露怯,话语里几分严厉:“你和那个林烝搞到一起去了?你恶不恶心?”
“哈哈……”桑野笑得低下头去,笑了好一阵。懒散、讽刺,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往后重重一躺,转椅把他接住顺着惯性后滑和桑秦拉开距离,摊了摊手:“哎,我钱还没打给你呢,你还没当上债务人就想要当让人上赶着求还款的老赖爸爸,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别淫人看秽事,我去绵山是去结交许卿的,不是和嘉南的林烝乱搞去的,”桑野揣着兜站起来,西装西裤很是人模狗样,他伸手掸了掸肩上莫须有的灰尘说,“如你所见,你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材,那能怎么办呢?谁让你前妻没有教好这个儿子,谁让你儿子早年丧父、少年丧母、所求无妻,就爱断袖龙阳那一套呢?”
桑秦被他一句“早年丧父”气得要死,瞪着眼睛骂他:“逆子畜生!”
桑野笑眯眯走到桑秦身边,他天真地一歪脑袋,诚心地夸:“您生得好。”
桑秦要被他气出心肌梗塞,抬手就想打,可桑野不是小时候的小小少年了,他已经比桑秦还要高上不少,抬手就拦住了桑秦挥过来的巴掌。
“啧啧啧,几年不见,您老脾气见涨啊!”桑野夸张地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说,“好险好险,好险这一巴掌没打下来,不然就要没了我舅送给我的十几个亿的投资呢!”
桑秦愤怒地把手挣开,颤着嘴唇:“不肖子!”
桑野的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你要骂你自己是畜生祖宗我一点也不反对,但很可惜的是,你的脏话牵扯了我妈,再多说一句,我可以保证我那些钱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甚至可以帮嘉南集团补上四千万的差额,让你一寸地都拿不到,你要不要试试?”
桑秦抿紧嘴唇而后冷笑:“你这是承认了和林烝暗度陈仓?”
“我用得着暗度陈仓?不,”桑野摇摇手指,“我只是想告诉你,老子有得是钱。”
“不仅有钱,还会发疯,”桑野说,“如果这算能力的话,你应该庆幸自己生了一口好畜生!”
桑野扯开领带解开扔在办工桌上,桑秦有一阵短暂的怪想,以为桑野会扑过来给他一拳。然而并没有。
桑野只是站直了身子在玩手机,居高临下地偶尔给他一眼,然后慢哉地说:“我去赴约见许卿和林烝是为了绵山上的地去的,我总要看看我的钱花得值不值。你猜我的考察结果是什么?”
桑秦低哼了一声:“你的考察结果是不让我舒心你就快活了!”
桑野没说话。